胆怯,羞愧,肖凡的脸像猴子屁股涨得绯红,有些结巴的说道:“我...我...钱不在身上,可以等一下补吗?”
逃票还赖账,列车员像只打鸣的斗鸡,怒气的呵斥:“没钱还敢上车,站到列车室那去,下一站把你交给车站,让你家人拿钱到车站取人。”
列车员大声嘶吼道,年龄不大,也就二十五六岁,估计是内分泌失调,丝毫看不到女性的温柔。
尴尬得语无伦次,肖凡捂着脸,“我...我有钱,但钱......,放在不...方便的地方”
瞪着肖凡,列车员笑侃,“车厢就这么大,还有什么地方不方便?还能把钱藏裤裆里不成?”
无地自容,低头沉默,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情,肖凡低声说:“怕被偷,我的钱真藏在裤裆里。”
看热闹的旅客哄堂大笑……
肖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……
真被自己调侃的玩笑说中,女列车员也愣在那里,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话,看肖凡老实憨憨的样子,良心发现,稍微放低了一些音量,“你到列车室里去把钱拿出来,然后补票吧。”
走进列车室,解开布条做成的腰带,从内裤内层缝着的口袋里,掏出几张折叠很规整的钞票。一张50元、两张10元,三张5元,两张2元,一张1元,共计90元,肖凡第一次南下广东所有家当。
肖凡初中毕业,待业一年多了,逃亡之前,在一家桌球房帮人看店,一月15元,外加一天一包4毛8的红梅香烟。
家庭环境不好,平时领到工资,肖凡全部交给母亲。
这次事发忽然,家里临时给肖凡凑了25元,刘叔支援了三十,球房老板听说他仗义出了事,支援了30元,三姐从同学那里东拼西凑借来5元,肖凡离家时,偷偷塞进进他手里。
......
*56小时后,凌晨1点25分,火车抵达本次列车的终点-广州站。
*90年代初,无数班各省发往广州的列车,只能停靠这个位于流花路的广州火车站。
出站旅客,接待亲友的,揽客小贩,浑水摸鱼的小偷,午夜拉皮条的老妈子等混在一起,出站口密密麻麻的人。
紧跟人流费劲的挤出站口,火车站外广场上,到处也是熙熙攘攘是人,行走着、站着、席地而坐、席地而躺的。
许多火车晚上或深夜到达,错过当天发往目的地的汽车,经济条件好的会就近寻找旅店、宾馆住下,没条件的就地而卧,在车站广场上过夜。
【作者题外话】:故事大部分素材来自90年代,南下东莞漂泊客的经历。
广东境内的地名真实,人物人名是组合虚构,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。
有了解那个时代,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,可能在故事里寻找到曾经的故事,惦怀曾经的往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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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跟人流,费力的挤出车站,站在火车站广场上,终于踏入传说中遍地都是黄金的广东,肖凡深呼吸了一口,大声嘶吼道,“广东,老子淘金来了。”以此宣泄着旅途的尴尬和对家人的愧疚。
旁边的路人听到这鬼哭狼嚎的声音,还以为广州精神病医院大门塌了,偷跑出来的神经病,赶紧绕道走开。
看着车站广场上嚷嚷的人群,许多人席地而躺,就地在车站广场睡觉。
一路颠簸实在太累,肖凡也寻到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,枕着唯一的行囊、一个背包,躺了下来,手捂住裤裆,那里藏着仅存的四张十元大钞,进入了梦乡。
“深圳、东莞、佛山,珠海......”上车就走,上车就走。
“云吞,米粉,豆浆,油条。”
“香烟、啤酒,矿泉水......”
天刚蒙蒙亮,火车站对面流花汽车站,发往各地班车的驾驶员、售票员、车站广播员,努力放大音量揽客了,各类小贩也在两个车站之间穿梭着,努力的叫卖着。
肖凡被喧哗声音吵醒,感觉裤裆凉嗖嗖的,睁开眼,自己的背包不见了,起身看到裤子裆口被人用刀片横向划了一条十几公分的口子,鸟儿毛都已经露出了部分,裤衩“保险袋”里的“巨款”不翼而飞。
唯一幸运的鸟儿完好无损,毛有没有被割掉几根,已经无关紧要了。